【宣教士故事】「跨文化衝擊,讓我更認識神的心意!」——跨文化教師的心路歷程
◉作者/Lydia(華人福音普世差傳會實習宣教士)
◉文章出處/《華傳》第53期(2018/9-10月)「跨文化教師的衝擊」
(華傳全名為「華人福音普世差傳會」http://www.gointl.org/ )
「阿贊寶婷,老師你好,」 我被緊緊地抱著,
「阿贊我KITHUNG(想念)你! 」
這是開學時一位學生給我的熱情歡迎。時間過得似乎比想像中快。彷彿昨天我剛來到校園,泰文老師才為我取泰文名字,彷彿昨天第一次吃到飆淚的泰北料理,一個只懂幾句泰語的外國人,戰戰兢兢地走進異文化校園教中文。
2009年回應主的呼召在教會當部分時間的行政幹事。當時教會還未需要全時間同工,所以早上在一位教會姐妹的幼稚園當幼教,下午則在教會辦公。我其實沒有想過我會當教師,因我成長在一個大家庭,有八個兄弟姐妹,排行第三,有五個弟妹。我很自然地需要擔起照顧弟妹的責任,家裡總是吵吵鬧鬧,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環境。雖然我從小就認為小孩是很吵、很煩人的小東西,但我仍然盡力地去完成教學。無數的早晨我拖著身體去學校,日子久了,教書就成為一件苦差事。我知道耶穌基督愛小孩,但行出來那又是兩碼事。在一次的禱告會中我有很強烈的感動,主要孩子來高舉祂的名,要孩子敬拜祂。主啊,憐憫我……是的,眾孩子敬拜主,是件多麼美的事!那天起,教學慢慢不再是苦差事,乃是我的使命。我常常帶領孩子一同唱《God is so good》。
2017年我參與華傳實習宣教士計畫,被差派到泰國清邁,和泰國同工在兩所學校及政府村教中文。至今仍忘不了剛來時,自己忐忑而好奇的心情。在異文化中教書,不是懂得教學就可以,還需面對語言表達的挑戰,更要面對不同文化的衝擊。我有個天賦,容易記得他人的名字和臉孔。泰國人的名字長,而且人人都有小名,泰文有限的我,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都無法記住他們的名字。這個天賦在異文化中像廢了一樣!
念對孩子的名字,是他們最開心的事。如果念錯,或念到含有其他意思的詞彙發音時,全班孩子會笑不抑止。有一次,我和同工為一位中學生取中文名字,他的泰文叫Gino,我們就給他取名叫王以諾。當時旁人在笑,但他沒有拒絕這個名字。往後他每一次上課態度都很不好,念到他的名字時,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。我向其他學生了解到底怎麼一回事,後來被告知「以諾」在泰文是笨蛋的意思。天啊,我每一次上課都叫他笨蛋,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態度。我馬上向他道歉,說明我是無意的,並給他另外取個新名字,再三確認新名在泰文中是否有別的意思。
對這群孩子來說,中文是一種興趣或技能,可有可無。有一次給中學一年級的學生測驗,學生一開始很專心寫,但沒多久開始說話,互相討論,甚至有些在玩和作弊。我用簡單的泰語說明規矩,安靜作答,不可吵鬧和作弊,否則將終止測驗。我重複了幾次,聲量漸漸提高。理智雖有,但情緒已經亮了紅燈。大多數的學生根本沒聽我的話。我走向作弊學生,大力拍他的桌子,用極高分貝的聲量喊說:「你為什麼偷看?不會做沒關係!」瞬間鴉雀無聲沒人敢講話。我心思絮亂,強忍著淚水,心裡向神吶喊:主啊,我不想這樣……那天的情緒很低落。若學生不領情,教師還能毫無保留付出真心而不崩潰嗎?我十二歲那年,神派人尋見我,讓我有機會接受耶穌基督為我生命的救主,但這群孩子呢?祈求神憐憫幫助,幫助我愛神,並愛這些孩子,他們如同羊群沒有牧人。
進入新學期,我的教學沒有突然大躍進,孩子也沒有變得聽話,但我的眼光不同了,我更認識神的心意。這裡有許多家庭破碎的孩子、特殊孩子、邊緣孩子,他們漸漸聽得懂我那帶有中文腔的泰語,知道擁抱的語言。孩子或許學不好中文,但在他們學習生涯裡有一位阿贊寶婷的朋友,知道有人關心他們,在乎他們,有一天他們也將遇見愛他們的大牧人。
跨文化教學衝擊中使我更認識神的心意。教學,至今仍是我的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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